幾乎沒怎么預熱,但電視劇《掃黑風暴》一亮相就震驚了許多人。
該劇有難得一見的播出陣勢:8月9日在東方衛(wèi)視、北京衛(wèi)視、騰訊視頻開播,今晚還將登陸CCTV-8。首播的關注度也很驚人,網絡上線六小時,播放量即破億。但真正讓網友連連打出感嘆號的是劇情本身:中央督導組的車剛駛出機場高速,關鍵舉報人便在車隊的必經之路上被碾致死;專案組的提審才切入正題,嫌疑人便生生自殘以逃避審問;無知少年上一秒被從生命邊緣拽回,下一秒便可能將親姐姐推向深淵……
“有句話叫,現(xiàn)實中的事情電視劇都不敢這么演。這部劇卻反了過來,因為劇中的情節(jié)全部來源于現(xiàn)實改編。”中央政法委長安劍微信公眾號的一句評價,道出冷峻事實——劇中那些看似不可思議的情節(jié),都曾真實地存于這個世界。由中央政法委宣傳教育局等指導,《掃黑風暴》以全國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為背景,所有劇情素材都取自真實案件,包括孫小果案、操場埋尸案、湖南文烈宏涉黑案、海南黃鴻發(fā)案等轟動一時的案件。
可以說,沒有自2018年以來全國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的雷霆行動、非凡歷程,就沒有《掃黑風暴》。
從現(xiàn)實主義創(chuàng)作出發(fā),找準一部涉案劇的烈度與底線
《掃黑風暴》由五百導演,王斯陽聯(lián)合執(zhí)導,孫紅雷、張藝興、劉奕君領銜主演,吳越、王志飛、劉之冰、吳曉亮主演,江疏影特別出演。故事發(fā)生在中江省綠藤市。這座虛構的城市有多特別?按劇中說法,“全國掃黑看中江,中江掃黑看綠藤”。隨著“九一五專案組”和中央掃黑除惡督導組先后進駐綠藤,山雨欲來,看似密不透風的城市撕開了一道道口子。
于觀眾而言,追劇的動力常常在乎求真相、探人心。但在創(chuàng)作層面,涉案題材可謂難中之難。近幾年,國產涉案劇幾經沉浮,證明了“以血腥離奇追求感官刺激”此路不通。此時,作為一部涉案劇,尤其還是匯集了掃黑除惡大案要案的涉案劇,《掃黑風暴》該如何平衡現(xiàn)實案件的烈度與大眾化電視劇藝術創(chuàng)作的底線?
前六集給出了答案。堅信丈夫已遇害14年、并不斷上訪了14年,薛梅剛看見督導組到來的曙光便慘遭毒手,她錄制的視頻里究竟藏著怎樣的驚天秘密?曾混跡街頭的馬帥早已非吳下阿蒙,搖身一變成了新帥集團掌門人,可好巧不巧,外表光鮮的企業(yè)家在督導組就位前因尋釁滋事進了看守所,他在躲什么?他被突然提審后發(fā)病猝死,又是否純屬意外?電視臺女記者成功揭露了“校園貸”,又把目光瞄準“美麗貸”,她勇闖虎穴搜羅的證據能奏效嗎?飯店服務生無意間窺破“死罪未死”者的真面目,這將是正義伸張抑或萬劫不復的開始?懸念疊著懸念,看似千頭萬緒,卻又隱隱間指向了案中有案的同一根源:14年前。至此,從“智斗”與“武斗”交織,步步驚心的懸念已足夠引人入勝。
而在一些看似閑筆的“文戲”中,劇作也始終在用人物的言辭與心理交鋒勾勒人心拉鋸。車內,中江省、綠藤市等本地干部,與中央掃黑除惡督導組小心翼翼彼此試探??词厮鶅?,曾經的老同學、現(xiàn)在的不同立場者,哪怕一個簡單寒暄都暗藏機鋒。至于一項重要工程的談判桌上,更是人人帶心事,字字有深意。
文武之道,一張一弛??旃?jié)奏、強情節(jié),固然是《掃黑風暴》的優(yōu)勢,而劇作真正難能可貴之處,在于主創(chuàng)們從現(xiàn)實主義的創(chuàng)作態(tài)度出發(fā),在保住緊張感的同時守住了一部涉案劇的分寸感。
不憚探測人性之復雜,更高高揚起正義的價值核心
跌宕的故事走向,正邪的層層較量,人性的深度開掘,從來都是類型劇成功與否的要素。《掃黑風暴》對人物的豐滿刻畫,可謂一大亮點。
劇中,孫紅雷飾演的李成陽登場時是個爭議人物。他曾是閃耀綠藤市的刑偵大隊副大隊長,卻在師父意外殉職的同時,因誣陷被迫離開警隊。雙重打擊中,為求真相,李成陽潛入黑惡勢力長達10多年。經年累月間,他身上曾經涇渭分明的黑白界限早已被現(xiàn)實模糊。脫下警服后,他被過去的辦案對象打擊報復,又被涉黑團伙頭目馬帥一力救出。馬帥于他,既可能是禍首,也確實有了“過命交情”,恩怨雜糅,情理難辨。張藝興飾演的年輕警察林浩,在綠藤市黑白混雜的政治生態(tài)中,猶如一抹亮色。他能帶隊查獲隱藏在居民樓的涉黑涉惡“美麗貸”團伙,不僅因為他業(yè)務能力出眾,更重要的是他嫉惡如仇、對違法犯罪“零容忍”。也正因如此,在他眼里,父親曾經的戰(zhàn)友、現(xiàn)今“為虎作倀”的李成陽是背棄了信仰的“垃圾”。而劉奕君飾演的專案組組長何勇,作為辦案的中堅力量同時也是黑惡勢力與“保護傘”的重點監(jiān)控對象,他在極其有限的空間內閃轉騰挪,找尋案件的突破口,努力還原14年前的真相。
在三位主演周圍,在《掃黑風暴》這座迷霧大廈里,還有從政法委干部到基層執(zhí)法人員的人物群像。雖然黑惡勢力已經侵蝕到部分政法隊伍,雖然劇中呈現(xiàn)出了一部分執(zhí)法者的淪陷,但觀眾依然能在查案過程中,看見一線掃黑人員面對受害者“怕當證人”的憤懣,看見不畏兇險、始終維護正義的無名英雄的身影??梢哉f,以林浩、何勇為首的警察群像,承載著《掃黑風暴》對價值觀的探討——流動在人物與故事核心里的主流意識形態(tài),才是創(chuàng)作中最應遵循的根本。
不憚探測人性之復雜,更高高揚起正義的價值核心,這或許是《掃黑風暴》首播即“爆”的關鍵。它宛如紀錄片,呈現(xiàn)了黑白對決的驚心動魄;它更是宣言書,宣告正義不會缺席,對黑惡勢力的斗爭必會進行到底。一切正如中央政法委長安劍的表態(tài)——電視劇絕不代表著專項行動的結束,而是標志著掃黑除惡常態(tài)化浩浩蕩蕩的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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