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12月,上海,靠近繁華的南京西路商圈、毗鄰老牌美琪大戲院的“麥金儂酒店”正式對外營業(yè)。等候的隊伍從北京西路一路向江寧路延展,蜿蜒數(shù)十米。衣著入時的男男女女彼此攀談,氣氛熱絡(luò)。不明就里的路人難免發(fā)問:“究竟是什么酒店,好到要排隊入???”
說“麥金儂酒店”開業(yè)是彼時滬上的城中盛事,半點不夸張。時隔近6年,很多人的疑惑漸漸解開——“麥金儂酒店”既是酒店,又不是酒店。
說是,因為這個“酒店”有酒吧、有餐廳、有配套的住宿;說不是,這個長著酒店模樣、掛著酒店招牌的處所,其實是沉浸式戲劇《不眠之夜》的演出場地——最重要的是,它是一臺時空機器,一旦步入那條漆黑悠長的通道,就仿佛直通到了上個世紀30年代的上海。在那個年代的“麥金儂酒店”,一臺好戲正待上演。
(資料圖片僅供參考)
《不眠之夜》上海版是中國沉浸式戲劇的里程碑。此前,國內(nèi)觀眾對“沉浸式戲劇”即便耳聞,也無緣親歷。而英國戲劇公司Punchdrunk發(fā)起的《不眠之夜》,又堪稱全球沉浸式戲劇的代表作,在倫敦、波士頓及紐約的演出,贏得了業(yè)內(nèi)業(yè)外的交口稱贊。2016年面世的上海版,由Punchdrunk與上海文廣演藝集團SMG LIVE聯(lián)合制作。上海由此成為全亞洲唯一能看到《不眠之夜》的城市。
出道即巔峰,上海觀眾也以高企的熱情回報。開票100小時之內(nèi),1萬張預售票售罄。很長時間里,《不眠之夜》一票難求。上演五周年,上海版《不眠之夜》連續(xù)演出超過1400場,觀眾人次逾45萬,平均上座率95%,票房收入達3億元——任何一項數(shù)據(jù),都是“現(xiàn)象級”。
(丁軼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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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高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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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張雪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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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陳怡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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跳出數(shù)據(jù),經(jīng)驗層面的東西也正悄然發(fā)生。更多觀眾日漸了解何為“沉浸式戲劇”,更多沉浸式劇目開始落地,更多演員也逐步向上海聚集。一個戲劇行業(yè)的分支,正落地生根,開花結(jié)果。
越來越多的觀眾體會到,在傳統(tǒng)的“鏡框式”舞臺之外,還有另一種更身臨其境的觀劇方式:穿越時空的隧道,進入1930年的上海,燈光忽明忽滅、音樂或疾或徐、氣味若隱若現(xiàn)的麥金儂酒店里,一出《麥克白》的故事正在啟幕。每一個頭戴面具的觀眾,也是這個故事的一部分,跟隨演員的動線和故事的發(fā)展,到處關(guān)注與冒險,幾個小時間渾然忘我,不知今夕何夕。
今年上半年,《不眠之夜》暫停了數(shù)月。8月復演之后,觀眾和演員又在麥金儂酒店久別重逢。我們和4位《不眠之夜》的演員聊了聊,談談他們與沉浸式戲劇結(jié)緣的經(jīng)過,說說舞臺上下的所思所想,當然,也講講停演期間的生活點滴。常有人說,演員過的是戲夢人生。借《不眠之夜》,我們嘗試著走近那些戲夢永不眠的人,打開一片更廣闊的天地。
年紀不大的張雪浩已經(jīng)是《不眠之夜》的千場“老將”了。由他所飾演的麥克白,是觀眾趨之若鶩的主角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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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9月,剛從齊齊哈爾畢業(yè)的張雪浩在北京演舞劇,經(jīng)朋友介紹來上海面試。因為自小生活在北方,上海連綿的陰雨一度讓他“崩潰”。但他也有另一層感受:上海的戲劇市場在打開,越來越多的舞蹈演員在向這里移動。如果說2020年之前,全國舞劇的重心還在北京,今天,上海的機會和環(huán)境都在日益走高。
張雪浩在上海的第一次面試,就是《不眠之夜》。沉浸式戲劇令他頗感神秘,此前在中國也沒有先例,這讓他心動不已。
面試成功后,張雪浩進入劇組。他的愛人當時也在組里,飾演的角色之一是麥克白夫人。生活中是演出前都不忘報一聲平安的恩愛夫妻,劇里卻要詮釋極具張力的親密關(guān)系,還不乏吵架拉扯的段落。入戲的張雪浩在演出結(jié)束之后,會求生欲拉滿,緊緊抱住愛人,說“這只是角色,在表演,現(xiàn)在又恢復到真實的我了。”
正式參演之前,劇組安排演員以觀眾的身份熟悉劇目。張雪浩和普通觀眾一樣,走過昏暗的通道,進入酒店二樓,隨之被帶進電梯,推進場景。那一刻他完全是懵的,不知道自己在哪里,該干嗎??苫剡^神來,他就被麥金儂酒店的年代感和真實度震住了,“如同穿越了一樣”。如今,演罷千場的他身兼排練導演,看戲的時候會帶著更強的目的,試圖找出一些可以調(diào)整、優(yōu)化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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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鏡框式舞臺不同,沉浸式戲劇中,演員和觀眾之間的墻是天然打破的。用張雪浩的話說,“如果沒有觀眾,我們這個戲也不會成立?!币驗橛^演全程佩戴面具,張雪浩感覺觀眾比傳統(tǒng)舞臺更釋放,更直覺地遵從著內(nèi)心的感受。
《不眠之夜》劇組用“魔法性”來形容觀眾和演員之間的關(guān)系。在一個相對聚集的空間里,演員不依靠臺詞,只是用形體和表情去影響觀眾,這是堪比魔法的體驗。“比如一段獨舞,你怎么樣讓觀眾知道你要開始跳舞,但又不覺得是演員在跳,而是角色在跳,角色跳舞要傳遞什么,這是特別難的?!睆堁┖普伊撕荛L時間,才確定最舒服的方式。在麥金儂酒店,每個演員同時表演,“整個能量場就像滿天星一樣鋪好了?!?/strong>
戲里戲外,張雪浩是迥然不同的角色樣貌。生活中的他直爽明朗,家人朋友第一年來看他演出時,差點沒認出來?!八麄冋f我的麥克白特別成熟老練,比生活里穩(wěn)重很多,我說,那說明我成功了?!币驗槭俏璧秆輪T,張雪浩很注重身體的放松,有時靠瑜伽,有時則和愛人跳一支舞。愛好運動的他也從滑雪一路沉迷到陸沖。
上臺之前,如果狀態(tài)平穩(wěn),他會聽Bob Marley的歌刺激一下自己,要是感到心浮氣躁,他又在Bob Dylan詩意的歌里收獲平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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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3月暫停到8月復演,張雪浩和舞臺分離了將近半年。好動的他有時也會憋得慌,好在家里還能做瑜伽、跳舞。劇組也會組織線上排練,看一些相關(guān)的電影,分享對劇目和角色的理解。
復演之后,重回劇場的張雪浩有了新的感受。演出之前,演員會手拉著手做一個熱身儀式,感受彼此的呼吸?!拔矣X得那一刻每個人的眼睛都開始紅了,就是那種特別不容易的感覺?!睆堁┖普f,“當我進入演出,看到觀眾嘩嘩進來,我覺得特別美好,更堅信要去珍惜每一分,每一秒?!?/strong>
愛人離開了劇組,但他依然活躍在舞臺上。停演在家期間,他們朝夕相對。很多獨自生活的朋友,也給了張雪浩感觸和啟發(fā)。夫妻倆開始思考“伴”這個字。他們搜檢了很多資料,比如甲骨文里的“伴”字像兩個人牽著手。這種由文字演變引發(fā)的靈感,正在催動他們創(chuàng)作一些雙人舞實驗作品。
從十幾歲開始,張雪浩就希望以舞臺為業(yè),演出的停擺和生計的壓力都未曾讓他動搖過,他也依舊如滿天星中的一顆,兀自閃耀著。
陳怡安的性格一如其名,怡然自得,隨遇而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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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,陳怡安還在大學里學舞蹈,聽學姐說上海這邊有一個表演機會,就欣然來面試。那會兒她還對沉浸式戲劇、《不眠之夜》以及上海這座城市所知甚少。面試算是容易,不考背景知識,不談戲劇理論,直接跳舞,隨后進入一些戲劇表演的環(huán)節(jié)。陳怡安順利通過了。導演問她,戲里有一些親密動作,能不能接受?她應允了,理由很簡單,“知道這是一場表演。”
沉浸式戲劇初體驗,讓陳怡安非常興奮。雖然對《不眠之夜》的概念遠未建立,可從鏡框式舞臺一下子跳轉(zhuǎn)到沉浸式戲劇,“完全就是一個新的世界。”如果說傳統(tǒng)的舞蹈表演要靠加大動作幅度來投射給遠處、高處的觀眾,《不眠之夜》則讓陳怡安開始琢磨給表演做“減法”。唯有“減法”,才能通向準確,準確表達情緒,準確傳遞故事,準確構(gòu)建關(guān)系。
作為替補演員,陳怡安需要為多個角色做準備。她印象最深的是麥克德夫夫人,因為這個人物的角色最完整,故事線流暢清晰,從演員的角度最能代入。隨著劇情發(fā)展,麥克德夫夫人會目擊丈夫與女巫親密。有一次,一位觀眾看完這一幕,從身后握了握陳怡安的手臂,以示安慰。雖然劇組并不鼓勵觀眾與演員發(fā)生肢體接觸,但這個細節(jié)令她記憶猶新。類似事情在傳統(tǒng)劇場里不可能發(fā)生,沉浸式戲劇里人與人近距離交流的可能性,讓陳怡安感到“值得”,“你只要持續(xù)在那個環(huán)境里存在、流動,就可以幫助整個世界的運作?!?/strong>
加入《不眠之夜》之后,陳怡安離開過,“每每過一陣子就又回來。”最終從2020年之后常駐于此。來去之間,她跟環(huán)境摸索,跟角色摸索,也跟觀眾和伙伴一起摸索,成長和進步在點滴之間發(fā)生。她開始把握“度”,不再會像最早演出時那樣,情緒充溢地表演,然后掉進角色里很難出來,被太飽滿的情緒傷害。在戲里遇到伙伴和觀眾,她也逐漸掌握了投射能量的分寸。
至于下戲之后,陳怡安會更松弛。她熱衷瑜伽,通過呼吸、冥想和自己的身體交流,尋找身心的“自在感”。這種“自在感”,也和表演的狀態(tài)相通,“你只有自己自在了,相信自己在做的事,別人才會相信你?!?/strong>
日常生活里,簡單是陳怡安一直追求的狀態(tài)。因為簡單,她除了對戲劇的熱愛,也會想到一些別的選項。譬如年紀漸長,想要花更多時間和家人在一起。比如無法演戲的階段,要去試試別的事情,畢竟“人生就這么不長不短,其實對很多東西都有興趣?!?/strong>
《不眠之夜》8月復演之后,陳怡安更加平常心了,更自如的她,在劇場找到了家里的感覺。她的瑜伽也練到了半專業(yè)的水平,萬一戲劇事業(yè)再有變數(shù),至少還能擁有一個平穩(wěn)的港灣。
高揚與《不眠之夜》有兩段緣分。
2016年,他從北京的舞團同事那里聽說了這出沉浸式戲劇,同事的評價極高,建議他有機會一定要去試試。同在北京的愛人也鼓勵高揚來。雖然錯過了公開報名時間,但直到面試前一晚,高揚仍然想嘗試一下,看看能否趕一下末班車。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后,高揚通過了面試,成為《不眠之夜》的首批演員,也是當時僅有的兩名中國男演員之一。
中途,高揚一度離開了《不眠之夜》劇組,直到2020年回歸。這一次,他的角色是“替補”,要為很多個角色隨時待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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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,固然是有一些倦怠。在同一個組里待久了,對新鮮感的渴望會慢慢點燃。但回來,也是因為透過倦怠,有了新的體會。高揚說,對演員而言,倦怠是一個中性的感受,沒有必要逃避。在《不眠之夜》演出,每天的狀態(tài)不一樣,搭戲的同伴不一樣,來的觀眾也不一樣,不確定性很強,挑戰(zhàn)也就常在。
回來擔任替補,并不意味著次要。正卡演員事假、生病或者突然受傷退出,替補演員就要立即頂上,一秒入戲,這也是另一重考驗。
在飾演的幾個角色里,高揚比較喜歡將軍班柯,因為符合他的真實性格,演起來更得心應手。詮釋王子馬爾康的時候,高揚又能在備受矚目的感覺里體會到放松的精神狀態(tài)。這種張力也是他所中意的。
出演不同的角色,更加讓高揚明白,人是立體的,性格是多面的,每一個角色可能都和演員有一定的關(guān)系,只不過有些連接是顯性的,另一些需要深入挖掘。
《不眠之夜》偏巧又是一部不確定性極強的戲劇。高揚在演出中遇到過很多意料之外的情況,比如轉(zhuǎn)到下一場戲,發(fā)現(xiàn)服裝或道具被觀眾錯拿了。比如和沒有搭過戲的演員配合,即便開演前會做一些練習,但難免會有一些現(xiàn)場臨時出現(xiàn)的狀況要靠即興來彌補。這都是沉浸式戲劇帶來的新問題。
角色在換,變數(shù)眾多,不確定性的疊加讓高揚感受到變化。初來乍到,他考慮更多的是個體,如何把角色演好,怎樣和觀眾互動。暌違一年多,重新回到劇組,他在分飾多角的過程中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臺前幕后的團隊是緊密聯(lián)動的,每個部門都牽一發(fā)而動全身,他開始從整出戲的角度來理解表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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戲里戲外,高揚習慣于自我審視。他會不時把自己抽離出來,看看自己是否正確,又有哪些改變的空間。在他眼里,進入角色的過程是先感性,學習角色,建立人物,代入生活經(jīng)歷,然后情緒飽滿地去演繹。當這樣的階段反復多次時,演員就需要理性去反思,感受同伴給了什么,當下的觸動又是什么。
停演期間,高揚多數(shù)時間都在花橋的家里。因為花橋在行政區(qū)劃上隸屬江蘇昆山,和上海并不同步,他從3月11日到6月6日都不曾出門。和《不眠之夜》僅有的聯(lián)系,就是線上的學習。劇組會組織觀看一些影片,譬如希區(qū)柯克的《后窗》。通過電影特殊的視角和運鏡方式,高揚對《不眠之夜》觀眾佩戴面具之后的視野有了全新的理解和認知。
固然會有“先生存后生活”的壓力,戲劇演員有時不得不考慮一些其他的收入來源,來支撐自己的表演之路。但關(guān)于未來,高揚說,預估會發(fā)生什么,永遠是奢望,我們只有盡可能做準備,背負著以往的經(jīng)歷去面對可能的明天。至于對戲劇是否動搖過,他不假思索:“如果因為一些短暫的理由,就讓你放棄這件事,其實挺可怕的?!?/strong>
或許戲劇,就是高揚簡單生活里最重要的事。
丁軼話不太多,字字都奔著重點去。
問她拍雜志的感受如何,秒答“鞋有點疼”,平時不穿細高跟。問她迄今演了幾場《不眠之夜》,回復“544場”,因為有請朋友幫忙統(tǒng)計。問她8月復演后的感受,只拋出兩個字:“珍惜?!?/strong>
惜字如金,是因為對從事的工作和想要的生活有精準的自覺。談到需要展開的話題,丁軼的反應依然迅捷,卻不再吝嗇詞句。在生活與表演上的積累,已經(jīng)讓她清晰勾勒出取舍進退之間的標準,篤定感油然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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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軼對雜志拍攝有自己的理解:“自然一點,可以看不同的地方,每個pose略等一等,然后再換一下,要小動,不要大動。”這源自表演經(jīng)驗的幫助。
14歲就登上了戲曲舞臺,此后又在金星舞團里出演舞劇,雖然不曾接觸沉浸式戲劇,但丁軼對表演并不陌生。2016年,她從朋友那里聽說了《不眠之夜》,肢體表演和戲劇相結(jié)合的方式也是她鐘情的。因緣際會,2019年8月,丁軼進組,飾演赫卡忒、丹佛斯和青蛇等角色。
正式演出之前,丁軼以觀眾的身份體驗了《不眠之夜》。哪怕烏泱泱的觀眾擁在一起,讓她想要逃離,布景道具的細節(jié)卻深深抓住了她。
丁軼在一個房間里待了十幾分鐘,翻找每一個小物件,試圖解碼房主的故事,看看他何以出現(xiàn)在此,又會發(fā)生什么。掛著的卡片,床頭的擺設(shè),甚至每個房間的氣味,她都用“夢幻”二字來形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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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結(jié)構(gòu)復雜,細節(jié)精致,但又make sense”,是丁軼對《不眠之夜》的評價。身為這出龐大劇目的其中一位演員,丁軼最關(guān)注的,是表演時的狀態(tài)以及與伙伴之間的聯(lián)系。這兩者在最大程度上決定了觀眾接下去該怎樣做。
出演丹佛斯時,有一段雙人舞,丁軼與伙伴之間存有不同的看法,也保留了各自的意見。上場之后如何呈現(xiàn),他們沒有達成共識,只能靠臨場應變??啥≥W回憶說,正式演出時,“從第一個動作開始就在一起了,他能感知我的每一個氣息,我能感知他每一個動作的發(fā)力、節(jié)奏和質(zhì)感?!边@種完美,是表演最愉悅的收獲。
因為《不眠之夜》縝密的邏輯和宏大的格局,演員也有“局限”。丁軼坦言,她更專注于自己和搭戲的伙伴,對更多角色或許不如一些老觀眾了解,“比如說麥克白從第一場到第十二場,他都是怎么走位的,同時每個房間在做什么,我們可能不如老觀眾知道得更詳細?!?/strong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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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中,丁軼是特別簡單的人,這和舞臺上的她“完全不一樣”。她不希望把戲里的任何東西帶到生活中。在《不眠之夜》里,丁軼可以華麗迷狂,可以唯我獨尊,可以睥睨天下,但在生活里,丁軼安于做一個“換身衣服出去誰也不認識的普通人”。
停演期間,丁軼就過著“普通人”的生活,搶菜,拉伸,保持身體的柔韌度,做一些力量訓練,再按時參加劇組的會議。
也會重新思考自己的職業(yè)與狀態(tài),但丁軼并不焦慮。一來,暫停演出的日子里,她還有個公司可以依傍,不曾飄在自由職業(yè)的狀態(tài)里。二來,她對物質(zhì)沒有太高的要求,平時不買化妝品,對名牌沒什么興趣,“代步工具那么方便,也沒必要去整一輛車,加油和停車反而很煩。”
一度擔心過收入問題,但隨著自己在《不眠之夜》劇組穩(wěn)定下來,潛心進入表演狀態(tài),丁軼把現(xiàn)實的顧慮劃出了腦海。她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專業(yè)。從前,她曾萌生過去以色列學習的想法,眼下似乎又遙不可及了。但她依然篤定:“外部環(huán)境是不能夠改變的。這個時候只能調(diào)整自己的預期,把當下在做的事情做好。”
編輯/陳柏言ChicoChan、袁新
攝影/鬼馬易
撰文/傅踢踢
造型/朱東日
化妝/楊昌秀
發(fā)型/溫羨媚
編輯助理/呂勝
場地提供/麥金儂酒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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