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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用“非侵入式拍攝” 紀錄片《是這樣的,法官》即將上線

2021-09-19 18:52:58 來源:北京青年報

丈夫揮刀砍向想離婚的妻子,致其全身二十余處刀傷,法庭上卻說“我只是想嚇嚇她”;00后聚眾斗毆被拘捕,去往法庭的車里意外地唱起了歌,其中一位嫌疑人決定投案后,并沒有立刻自首,而是花了兩天時間還租的車并寄養(yǎng)愛犬;法庭上,律師與公訴人激烈辯論,被告、原告、庭下等待宣判結(jié)果的當事人親屬,表情復雜;法官仔細聆聽雙方供述,在情與法中反復權(quán)衡……

這是法庭中上演的人間真實,也是9月9日起在騰訊視頻上線的《是這樣的,法官》所呈現(xiàn)的內(nèi)容。這部以我國基層法院為題拍攝的紀錄片,記錄了湖南省長沙市天心區(qū)人民法院中發(fā)生的民事、刑事、執(zhí)行案件,展示了基層法官、司法工作者的日常。

沖動是魔鬼

以上案件都出自《是這樣的,法官》第一集《沖動的代價》。第一案,丈夫持刀砍傷妻子,故意傷人和故意殺人——原告被告雙方律師辯論的看似僅有一字之差,結(jié)果卻可能差之千里,判定的關(guān)鍵在于丈夫鄧某有沒有傷害妻子的主觀意愿。法庭上,被告人鄧某宣稱自己從來都是老實人,砍人是“只想嚇嚇她(妻子)”,絕非故意殺妻。但法官羅榮卻指出了其中的矛盾:“你很無力地砍她,導致了20多處刀傷。你有沒有認識到這個行為,會導致被害人死亡的結(jié)果?”最終,法官羅榮依照《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》相關(guān)規(guī)定,判決被告人鄧某犯故意殺人罪,判處有期徒刑四年。

“你以為只要有法律條文、循規(guī)蹈矩地秉公執(zhí)法就可以嗎?其實法官在其中要小心地博弈,他們要以法理和法律來做出裁決。”在騰訊在線視頻節(jié)目內(nèi)容制作部紀錄片工作室高級總監(jiān)朱樂賢看來,法官不僅要熟悉法律、法學,還要學習心理學。“對我來說,制作《是這樣的,法官》的過程,也刷新了自己對于法官的全新認識。”

法官的責任不僅僅是判決,更多的時候,他們還要照顧雙方的利益。傷妻案發(fā)生兩個月后,妻子周某通過起訴與鄧某離婚。雙方律師又針對財產(chǎn)分割展開交鋒,原告提出“20萬”,被告代理律師提出“13.8萬”,雙方僵持不下,法官成了“中間人”。“要不這樣,15.8萬”,雙方達成一致。一秒顛覆了大眾之于法官的認知,彈幕齊刷刷飄過:哈?原來你是這樣的法官。

夫妻的反目成仇讓人唏噓,第二案00后聚眾斗毆則讓人有些哭笑不得。幾位嫌疑人在拘押到法庭的車上還在唱歌,年輕人的混不吝讓人感覺既荒誕又搞笑。庭審的過程同樣讓人語結(jié)。

公訴人:你們在微信群里有沒有說過這件事,帶東西(西瓜刀)去和解?

被告:有。

公訴人:是誰說的?

被告:我說的。

公訴人:那他們(參與斗毆的同伴)怎么反應呢?

被告:他們的反應是不想讓我?guī)?西瓜刀)。

公訴人:你為什么知道他們不想讓你帶?

被告:猜的!

畫面上,公訴人被噎住了……

明明是說想去和解,卻帶上了西瓜刀;明明是勸阻小伙伴不要帶刀,卻第一個出手打人;口口聲聲說“我最先打的原告”,視頻卻顯示最先遭難的人自己根本不認識……00后年輕人激情犯罪,誰能不說一句沖動是魔鬼?

法院是故事的“富礦”

能捕捉到這些法庭上真實的情節(jié),在于《是這樣的,法官》采用了“非侵入式拍攝”。為此,攝制團隊對法院做了大量的改造,被拍攝的長沙市天心區(qū)人民法院被安裝了很多單向玻璃,把攝像機藏在了后面。監(jiān)制唐劍聰介紹,“我們在整個法院裝了20個定向的攝像頭,每個人都看不到任何攝像鏡頭,也看不到任何一個話筒,但是所有的面部表情和聲音全部被我們收錄。我們跟出鏡的、凡是沒有打馬賽克的人都取得了聯(lián)系,拿到了完全的肖像權(quán)。”

拍攝前,攝制組對于法官這個職業(yè)同樣陌生。唐劍聰說,“我們怕法院太平靜了,可能就是庭上,形式可以是法官、原告、被告、公訴人、辯護人交鋒,是不是更多的是簡單交流對話?但是,當我們的團隊進入到法院之后,我們越來越覺得法院是一個故事的富礦。”

法院的故事有多少?唐劍聰舉例,《是這樣的,法官》的拍攝歷時五個月,攝制組查閱了大約2200份案卷,“你可見法官們工作量有多大”。紀錄片第一季最終呈現(xiàn)了其中的30多個案件,“這些案件都是根據(jù)社會熱點、教育意義、傳播價值等標準遴選出來的”。

“這也是我們?yōu)槭裁催x擇基層法院進行拍攝的原因”,他表示,“這里發(fā)生的故事更鮮活、更有煙火氣。比如狗狗在路上被車軋死了,怎么判?夫妻離婚了,關(guān)于小孩的培訓費怎么出?媽媽要報八門,爸爸只準報兩門,這怎么來裁決……”

法官的專業(yè)性帶給我們安全感

事繁任重之外,法官們有時還要直面危險。“今年年初時,湖南省高院周春梅法官被刺殺了,這個事情反向來提醒我們法官的職業(yè)其實是危險的,因為每次判決都有勝訴方和敗訴方,就會有一些心理特別極端的人,會把仇恨發(fā)泄在法官個人的身上。法官對很多社會話題的表態(tài)在各個方面上還是維持了自己專業(yè)的水平,并不輕易表態(tài),因為他們會認為他們是裁決者,他們不能過于個人化和強烈,這個職業(yè)素養(yǎng),一開始我覺得是拍攝的一個困擾,現(xiàn)在我反而覺得他們的專業(yè)性讓我更有安全感。”總導演李智愚談道。

這種專業(yè)性,帶給當事人的同樣是安全和安慰。李智愚提到,第一起案件中被傷害的妻子周某,之前的傷害案和之后的離婚案之間相隔兩個月。傷害案后,節(jié)目組曾經(jīng)通過律師和親友詢問她的情況,了解到她的狀態(tài)已經(jīng)完全不能接觸陌生人了,“她身邊的人靠近她,都是小心翼翼的,她就坐那個角落,抱了一袋紙,里面有很多資料。我們想了很久,最后決定不去打擾她,也不去采訪她。我們只是用一個很遠的監(jiān)控,捕捉到她坐在那里。我們設(shè)想,如果萬一離婚案還是這個狀態(tài),我們也尊重她的狀態(tài)。”李智愚發(fā)現(xiàn),兩個月后,離婚案開審之后,周某的狀態(tài)明顯改觀,“這是因為傷害案的判決下來了,這對她來說就像一個定心丸,法律給了她一個相對公平的答案。所以,這個事情她能放下了,就能走出過去的陰霾。”(祖薇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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